三歲

三歲

date:2008-1-14


我家中有三兄一姊，我排最小；在一出世的第三天，便交了給奶媽揍，至三歲，讀BB班才回家住。在我的人生幾十年中，最快樂就是由出世直至三歲的時間，在奶媽家中渡過。

這些年裡，只會叫奶媽做媽媽，叫她的丈夫做爸爸，叫她的兒子阿強做哥哥；生活中只有吃吃睡睡，受盡保護，每都很開心很開心的渡過。反而稱呼自己爸媽，做乜先生乜乜太太。

到三歲回到親生父母家中，彷彿由天堂回到人間，其後和活像街童一樣，很不適應，家中每個都是陌生人，當時真想奶媽才我自己親媽媽，她的家才是我真正的家，這份感情很深刻。怪不得一次奶媽和照得了一張全家幅；就是回娘家前一段日子；每次到她家都看一看這照片，廿多年後的某一天，問她拿了一張小的作紀念，還有張她年青時相片；奶媽她是個美人啊！

有一回，當時我得幾歲；還偷偷地一個人靜靜跑到奶媽家，由長沙灣區走到石郟尾區，自己過馬路...（其實當時都有一定危險的！），奶媽見了我很開心，還買了朱古力給我吃，把我送回親生爸媽家，當自己親爸爸知後...當然係...打到飛起。

事後才知道，因為我親生媽媽要工作無暇照顧，尚有四兄姊，故把最小的我寄養於奶媽家中，每月付錢作生活費，算只是賓主關係，即是說使我死心，她！只是你“奶媽”，這真實環境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認知。而奶媽的工作是在家中替鄰居揍小孩，收入幫補家計，我跟她的時間最長，最有感情的。

由我出外工作開始，便主動買禮物送給她，後來，還給她小許零用錢。

直到70多歲，突然有個感覺‘無事好相見’要珍惜時間，及後，探望次數亦多了，到她年紀愈大時感覺愈強，到她近年80多歲，體能明顯急促下降，感覺就愈強烈。老人家有個特徵，新事物不太記得，舊時情反而印象深刻。在她的記憶裡，我好像還停留在三歲和廿三歲時候一樣。

到2007年12月16日接到她兒子‘強哥’來電，說她於零晨去世了，雖然有些心理準備，但當電話中我在什麼都說不出來...。

今天見到超市開始放過年糖果，又想起往年農歷年必到‘奶媽’家中探望她，今年...不！用！了！

這份感情和記憶，在我心裡面是永遠不會忘記的。希望妳早登天國；或者，在我心底的深心裡面，可以給我選擇的話，我真是好想可以成為妳個女的！